双语博士找工作四处碰壁
当美国的公务员,对何奇恩来说,多少有点逼上梁山的感觉。
在美国修得了双语教学硕士之后,他本想当个教师的,可是从公立大学到社区大学,再到教育机构……他一再降低自己的求职标准,却一路告败。
他无奈地又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可博士学位,并没为他的求职铺平道路,他依然找不到工作。
有一天,他打工的中餐馆台湾房东跟他说:“听起来联邦政府工作人员的工资收入不算最高,但从长远考虑,这是美国最稳定也可能最优厚的工作之一。”
那天,他喝了点葡萄酒,说了一句醉话:“我一定要进联邦政府工作。”
之后何奇恩就去了费城一个公务员考试中心。
何奇恩说,接待室并没有他想象的人头攒动,而接待室三面墙上贴满了宾州政府机关的各种招聘广告竟有几百个空缺。
理科硕士学位、起薪4万的职位很多,但布告纸都发黄了,何奇恩只希望自己能够在文科本科生的职位里找上一个专业对口的,结果却是一个都没有!
从一年雇佣期的合同工做起
绝处逢生。这个词用来形容何奇恩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再合适不过。
在妻子失业、女儿生病的一天,他一边为女儿煎中药,一边翻看包中药的中文旧报,竟在中缝里发现了一条一个月前的广告:招聘费城难民协调员。
1997年12月1日,在获得博士学位一年后,他终于得到了这份工作。不过,这只是一个受聘于费城老人局的雇佣期为一年的临时工,一年过后就得走人。
他的工作是为难民老人登记申请老人局和其他老人机构的服务和福利,每月登记服务500人,一个月试用期的任务是250人,完不成也得走人。
然而,在试用期的前两周,一个难民老人也没有上门。第三周,他开始走进东南亚难民老人居住的街区,挨家敲门,可是,不是无人回应,就是门开了一条小缝后又合上。
就在试用期快结束的时候,来自上海的新移民殷太邀请他参加了难民老人中心的新年联欢会,他终于把各种福利介绍了出去,老人们纷纷要求登记。
也就是这天,一位老人在厕所晕倒了,满身污物,何奇恩想也没多想,就背起老人,用自己刚买的二手车送他回家。他的真诚感动了在场的老人们,殷太更是自此成了难民项目的义工。
一年雇佣期快结束时,正在打包收拾准备走人的何奇恩,收到一份惊喜:老人局年度人物的奖章。老人局局长同时宣布,破格提升他任少数族裔专员这个要职。“在费城的亚洲老人,原本很少受到关注,很多老人有语言不通的问题,他们被关在家里,电视看不懂,电话不会接,出门怕迷路。”所以,他构想了一个亚裔老人中心,不仅给老人提供餐饮和娱乐设施,还请大学生来教老人学英语……这个构想最终实现了。
2000年6月,美国的大报之一《费城问讯报》以整版的篇幅,刊登了题为《正在改变中的亚裔老人世界》,为新成立的亚洲老人中心叫好。
在老人局一呆4年,但何奇恩还不是公务员。
2001年,他终于等来了适合自己的公务员职位:联邦医保中心信访办公室的医保咨询专家。这年年底,他被联邦医保中心信访办公室录用为保健专家。
所收礼物不能超过15美金
不过,在美国,公务员这只“铁饭碗”,也有不少不可逾越的底线,一旦逾越就有可能打破自己的“铁饭碗”。“所收礼物不能超过15美金;不能送上司超过15美金的礼物……”
他说,15美金在美国,大概只能在唐人街点一个中国菜,在麦当劳点两个汉堡。
当年不知道这些的何奇恩,因为工作一直没着落,曾带着一条上好的真丝头巾,到州政府考试中心找那位曾接待过自己的女职员,想要了解些内部情况。“谢谢上次你对我的帮忙,这是一点小礼物。”然而,当他取出包好的头巾想要送给那位女职员时,女职员转身就逃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出来。
如今,自己当了十年公务员,何奇恩说,还真没有人给自己送过礼,“这可能就是美国的文化吧,就算你帮他们办完了事也不会送礼,他们可能会写封感谢信或是表扬信给你的主管。”